彪子你要对象不要

一生爱好是狗血,我是糊咖我怕谁

三十五岁的西岐总裁姬考是商国最受欢迎的黄金单身汉。

世家公子,顶A身份,容貌性格能力样样都是上品,论理追着想要联姻的世家应该排地球三圈,但姬总身边别说莺莺燕燕了连苍蝇都没有一只,问就是已婚。但姬家并没有内主人,老姬总退位多年只知道养花算卦不问世事,小姬总姬考的亲弟弟姬发是个事业脑加恋爱脑,一心和太子爷殷家少爷创业,谁也不管姬总是隐婚还是未婚还是什么,横竖姬总膝下已经有了继承人,就是年方五岁的姬家大少爷姬念英,小姬少爷长得非常可爱,大大的黑漆漆的眼睛,睫毛浓长,一对儿小酒窝活泼可爱,一看就是姬总的亲儿子,DNA都不用验,只是有时候皮起来的痞样不太像姬总。

外界说姬念英是私生子,姬家只知道是姬总留学时生的孩子,孩子生母是谁却不知道。只有姬总知道姬念英是自己合法爱人生的,只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国登记爱人就失踪了。事情的经过非常有戏剧性,姬总当年其实并不想继承家业,想走学术路线,一来是没兴趣,二来发现弟弟姬发虽然是O但好像比自己有事业心多了,于是他一路在学术界内卷,顺理成章出国读博。在海外为了求学方便,姬总用伯邑考这个名字,他是个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学术界卷生卷死小有成就,还没毕业就有很多名校向他伸出橄榄枝。这时候姬总遇到了一个叫做Terry Ying的O,两人相遇是姬总晚上回家路上被人抢劫,姬总虽然身手很好但懒得惹麻烦本来想息事宁人,结果Terry路见不平几拳撂倒抢劫的,姬总震惊:你不怕他们的枪吗?

Terry笑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英文纯熟、一点儿口音都没有:怕什么啊那枪一看就是假的嘛。于是两个人就认识了。姬总从来没见过Terry这么不像O的O,总而言之日久生情没多久就同居了。Terry刚开始还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姬总这么弱的A被打劫都不知道反抗又长得这么好看,好可怜我得罩着他,结果同居以后被结结实实制裁了几次才知道他考哥是非不能也而不为也,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AO有别。姬总也知道Terry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国内有家人但是不要他了,只是定期给生活费而已。于是姬总觉得好可怜啊都没有人爱你我来爱你吧,深深爱上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子。

甜蜜的日子过了一阵,Terry就糊里糊涂怀孕了,姬总挺高兴的,一来是爱人的孩子,二来自己也快三十了,就是有点儿担心Terry自己还孩子气得很怎么给人当爹啊?Terry挺兴奋的,天天拉着姬总的手让他摸自己结结实实形状完美的八块腹肌:哥你摸摸,摸得着孩子吗?哪管姬念英小朋友这个时候还是几组细胞而已。Terry年轻身体好,两个人都不差钱,整个孕期被姬总照顾得很好,滋润得满脸放光,孩子顺顺当当生了,满月时就抱着孩子被姬总拉去在本地登记结婚,说好了过一阵子回国就在国内也注册。Terry一双圆眼睛亮闪闪的,最近开始学汉语了,因为从小不在国内长大说得结结巴巴的,但还是很努力说哥回去我就跟着你回去。姬总看他这模样心都化了,摸摸他的头发,Terry忽然想起来家里奶粉不够要去买,姬念英不客气地嚎啕大哭,Terry说哥你带着孩子先回去,我马上回家。

然后就这样失踪了。

姬总拼了命地找,愣是没找到一点儿关于Terry的消息,要不是同居的公寓里还有很多Terry留下的痕迹、两个的照片、怀里哭个不停的姬念英,他都要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美梦罢了。姬总没有放弃,他总觉得Terry还会回来的,他放弃学业带着孩子回国继承家业,就是为了继续找Terry,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姬念英都要上小学了,双亲另一栏仍只有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Terry Ying。

一晃西岐要和北崇合作一个大规模商业项目,是姬发那头牵头的,姬发好像对北崇那边的负责人意见很大,提起那个人就说这个人真他妈烦人,就是个事儿逼,然后无能狂骂。姬总很震惊,弟弟是自己一手带大教养良好,能把弟弟逼成这样可见这个小崇总不一般,外界对于这个小崇总所知极少,坊间传言他是老崇总大儿子嗑药把自己作死之后从外头带回来的私生子,绝少抛头露面,现在是没办法要把家业交给儿子才放出来的。姬总对这个小崇总很是好奇,终于等到会面那一日,外头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黑西装的俊男,一别数年成熟了、头发也剪短了,很精神的模样,身上原本暖暖的信息素也变了,但姬总一看到人家就打翻了手里的咖啡。秘书殷勤地介绍:姬总,这是小崇总,崇应彪先生。


姬总:这是我儿子他妈!


总之姬总遇见小崇总,真是天上掉老婆,结果老婆走进来姬总小心翼翼一闻,从前被自己标记的麦香和生了念英之后的奶香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青草类的气息,也不是Terry,啊不是现在是小彪了,也不是彪本来的信息素味道。姬总难过了一秒钟,难道当年爱人是移情别恋现在已经有别的A了嘛?但想了想不对劲,姬总无条件相信爱人不是这样的人,而且现在的小崇总看自己的样子非常冷漠,简直是陌生人,谈判桌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一种要把西岐整个撕碎吞了的气势。姬总小心翼翼提起念英,对方也是毫无反应,搞得姬总非常不在状态,谈判桌上光顾着盯着彪,简直要把人家脸上烧出一个洞来,这一场自然是北崇占了上风,好在还没有正式签什么合同。


姬发转头看了会议记录气得要死,马上打电话问姬总哥你是被夺舍了嘛北崇这么不要脸忍他什么干就完了。姬总:我也想可那是你嫂子啊。


姬发:嫂子不更加是干就完了唉不是??????剧情急转直下我猝不及防哥你再说一遍?????谁是我嫂子????我嫂子是谁?????


姬总以前也没仔细和姬发说过和Terry的事儿,今天见到彪心潮起伏可对方表现得好像世上根本没有自己这号人一样,于是实在难过,晚上回家抱着念英这个沮丧,可怜的念英快被他爹身上的落魄A味呛死了,两只小手抓着他爹的脸:爸爸不要哭。姬发这个时候赶回家,先把宝贝大侄子哄睡了,然后套他哥话。姬总以前不说是习惯了一个人扛事儿,现在有点扛不住了,就把和彪在海外甜蜜浪漫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彪的神秘失踪。


姬发:哥你们🛏上那点事儿也可以不说的直接说你们搞出一个孩子来就行了。


姬发:哥关于崇应彪这个逼啊不是关于嫂子我今天也打听了点。


世家公子哥彼此都多少了解一些,崇应彪的底细别人不知道,北崇其他世家还是知道的。姬发今天听说这个人憎狗厌的人是自己嫂子,震撼之余出于对哥哥的担心很是下了血本去打听了一些崇家的秘密,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老崇总当年生了一对双胞胎,长子A次子O,崇家重A轻O是惯例,就把老二丢海外,名字都没取,让他随了产后并发症去世的妻子的姓随便给弄了个身份。所以彪一辈子作为Terry Ying长大,虽然知道自己是家里不要的孩子,但因为一开始也没得到过什么爱,所以也没怎么指望,好在照顾他的保姆是个很好的人,尽心尽责把他带大,没有长歪,后来遇到了姬总更是甜甜蜜蜜滋滋润润。但留在老崇总身边的长子A就完全被养废了,年纪不大就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没多久把自己作死,老崇总一看完蛋球,家业旁落那是万万不能,想起海外扔着的彪,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绑回来。他不仅把儿子绑了回来,发现儿子刚给人生了孩子之后更是暴怒。当时哥用的是化名,也是手续齐全的那种化名,因为那时候本来是不打算留在姬家,为了给弟弟铺路、不给任何人挑拨离间的机会,名义上伯邑考这个身份是完全独立的,所以老崇总也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生的是姬家长孙,由此及彼,因为大儿子废物,就以为小儿子也废物、随便被人标记给人生孩子,于是直接送去洗标记做手术,还给他进行人工A转换。结果转换手术没怎么成功,标记虽然去了,但现在就有点不A不O,据说因为当初手术和注射人工A信息素的过程比较简单粗暴,还有后遗症,是的就是最俗气的失忆。


姬总一听就明白原来彪是被人从自己身边夺走了,不是他要离开自己,信息素的转变也是因为受了苦,心里好疼啊想起以前和彪在一起时小孩多怕疼,切菜手指划了一下都泪汪汪的(其实彪是那种外头砸人拳头手指关节开花眉头都不皱一下但家里看到蟑螂都要喊哥你快来我好怕的O),生孩子更是吃苦,直接洗标记那罪是人受得了的吗?什么亲爹能对自己亲儿子二十年不闻不问一需要了就下这样的狠手啊?姬总狂怒,合着我不表现一下你们就当我是没脑子了是吗,我可是霸总哎!然后进儿童房看看熟睡的念英,摸着儿子的小脸,这些年无数次希望儿子能长得像彪,那自己也有个念想,可孩子就是自己的复制黏贴,如今总算好了,念英,念英,终于把他娘给等回来了。


姬总:天凉崇破吧。


其实看老崇总管儿子这个德行也知道北崇气数将近,现在的北崇不过是强弩之末。姬总决定要把北崇彻底打压带孩子娘回家,于是终于出手,明面上合作暗地里打击,又有姬发拉上殷家势力有好大家分,北崇哪里有力气招架,明争暗斗一路败溃,没过多久姬总就收到了小崇总的会面邀请。姬总心里很激动,老婆来找能不激动吗,小心地问小崇总想在哪里会晤。彪本来选了一个非常商务的地方,姬总表示家里有点事儿那个场所实在不方便,某某乐园行不行?这是本市著名的儿童乐园,姬念英早就想去了,姬总一直没时间,现在要追老婆直接买下家庭年卡。彪莫名其妙:谈生意还谈到儿童乐园去了?但有求于人也没办法,只好答应。结果就是周六一大早在处处合家欢的氛围里一身黑西装收拾得利利索索从头到尾写着衣冠禽兽四个大字的小崇总在游乐园外对着一身休闲父子装的姬总和姬念英一脸懵逼。


姬总和姬念英对他笑,大老远彪就被这爷俩两对酒窝闪瞎眼。彪知道姬总有个私生子,因为保护得好这倒是第一次见,挺可爱的一个小孩,也是父子天性,虽然念英满月他就被抓走了,后来又被亲爹一系列骚操作折腾得失忆,但见到念英本能就喜欢。姬念英被姬家养得很好,姬总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妈妈终于回来了,但是妈妈被坏人抓走了现在不能和咱们在一起,你要帮爸爸把妈妈带回家。小念英接受了这个伟大的任务,一看到彪就认出来了。虽然现在的彪西装革履和爸爸给看的照片里长头发、穿运动服的妈妈不一样,但他就是知道这就是妈妈。而且他刚满月彪就不在,对O信息素摄入不足,这会儿终于闻到了,虽然有点儿不一样但还是凭着基因记忆不肯放,抱着彪的大长腿开始讨好。


彪:啊不是你们姬家怎么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于是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就开始陪着姬家父子逛游乐园。姬念英难得出来玩,又有妈妈陪,那叫一个欢实啊。姬总看着儿子到处蹦跶心里感慨不愧是彪生的孩子这精力和当年的彪相比真是毫不逊色,平时还真是压抑他的天性了啊。彪就觉得这孩子真挺可爱,又不认生,就带着念英四处玩,也不嫌累。他这几年在崇家只是失忆,又不是失去脑子,当然看出老子不真心爱自己、而自己失忆现在信息素又有毛病多半也和老子有关,也在慢慢查,想要填补几年前的记忆空白。这会带着念英玩又看着姬总对自己笑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很熟悉,也很喜欢姬总的信息素味道。他陪着念英疯了大半天,脚上穿的皮鞋是新的,磨脚,他忍着,姬总却看出来了,知道彪在自己身边其实挺娇气的,怕疼,当时刚喂念英时被孩子牙床磨疼了都能找自己闹半天呢,默默从怀里摸出创可贴,趁姬念英自己去跳蹦蹦床时把彪拉到一张长椅上坐下、跪到他面前看他脚腕。

彪大是震惊:啊不是你们西岐人都这么夸张的吗?但又觉得姬总跪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的样子好眼熟啊,这个场景一定发生过。姬总一看彪脚上整整齐齐磨出好几个水泡,都流血了,心疼地用柔软的创可贴给一个一个贴好:对不起啊是我想得不周到,要不咱们换鞋吧?你的脚码和我一样大。


彪:……姬总咱们好像不熟吧?我鞋码你都知道这是有点儿惊悚了啊。


姬总心里嘀咕你内裤尺码高潮时爱咬人我都知道,但想了想,让彪等着念英,自己去去就回。


彪:……你怎么不怕我把你们西岐长孙拐跑啊,这是你家独苗吧?


姬总笑着想要摸他头发,但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崇总为人我信得过。阳光正好,照在姬总英俊的脸上,彪有点儿恍惚,觉得姬总手腕上麦香熏人欲醉,真的要被姬总那对酒窝给闪瞎了。姬总很快就回来了,递给他一双游乐园里卖的虎头娃娃鞋,说这个软不磨脚。


彪:……你打死我算了。


彪:……算了脚真的很疼。于是任命穿上那个滑稽的毛绒老虎鞋一脸生无可恋,这才想起感情自己今天是来帮人家带孩子的啊大事儿一句没说啊,就趁机开口说姬总有话不妨直说,如今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姬总还没开口呢姬念英疯完跑回来拉着彪要买冰激凌,彪正挫败着没好气:让你爸给你买去!姬念英眨了眨大眼睛,忽然一下子委屈起来,一是小孩儿闹了半天累了容易犯脾气,二是没想到妈妈突然这么凶,一滴眼泪沿着红扑扑的小脸儿滚下来,彪登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任命地道歉带孩子去找冰激凌。姬总当然也跟着,三个人还被游乐园里照相的工作人员拉着拍了一张照片,姬总乐呵呵地买下照片,照片里他搂着彪的肩膀,彪抱着姬念英,小孩儿已经哄好了,傻乎乎地对着镜头笑,彪一脸懵逼、西装笔挺脚上却套着那双毛茸茸的老虎鞋,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看姬总很珍藏地把照片收进怀里,一边拿钱包出来给姬念英买冰激凌,钱包里有一张照片,是个长头发的人抱着一个小宝宝,他也没看清是谁,就觉得原来这个姬总家里有人那还和自己搞暧昧,就顺嘴问,哟,姬总还金屋藏娇呢。


姬总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彪叹了口气,要是能金屋藏娇就好啦。


彪也没问,不想知道姬总隐私,但心里有点儿发闷,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继续问,姬总给个章程吧,西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姬总笑眯眯抱着啃着冰激凌的念英:其实也没什么打算。小崇总回国不久根基不稳,老崇总好像也不是很支持你的样子,崇家旁支又不少,一个个应付起来也不容易吧?


姬总说的都是事实,彪也没意外姬总知道这么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一天到晚应付家里那个老是给自己安排O相亲的老头子就烦得要死了,还得一个一个收拾外头崇家旁支,什么亲的表的轮流来折腾他,他对崇家又没什么感情,也看出老子并不疼自己,早就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了,于是目视姬总接着说。


姬总闷不做声干大事,笑着问,不如和我结婚吧,我帮你把北崇名正言顺搞到手。


彪:……??????天上除了下雨还会掉馅饼??????我不信。

姬总:不信咱们可以签合同,条款全由你指定。

彪:……啊不是你图什么?我有病你不知道吧?

姬总忍住心疼:没事啊不就是信息素不太稳定吗,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再说也有念英了。

彪:……姬总口味独特,莫不是要搞AA?

姬总意味深长地问:你是A吗?

彪抓了抓头发:不是的话我家老头子会一直给我塞O嘛?不过我对他们真是没啥兴趣,可能我是通讯录吧。


姬总也不知道老崇总都对彪干了些什么,忍住不说脏话是他最大的修养,抱着困了的念英微微笑:总之小崇总考虑一下, 我是真心实意的。


彪就这么糊里糊涂穿着那双好笑无比的鞋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这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姬总,还年轻些的姬总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亮光闪闪的一样东西问自己,Terry,和我结婚好不好?彪深吸了一口气惊醒了,仔细想梦里的情节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头忽然疼得要死,腺体也痛,痛得要发疯。这几年他经常犯这个毛病,一般都是去医院打针,昏睡几天就会好,这次鬼使神差忽然想起白天和姬总在一起时闻到他身上的麦香味,他疼得无声流泪、整个人从床上滚到床下,身体都蜷缩起来,在濒临昏迷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拨通了姬总的电话。


彪这回发病很厉害,抱着电话糊里糊涂自己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哥半夜接到老婆电话吓一跳,听了一会儿直接心脏停跳。电话里的彪其实已经没有了知觉,记忆之中残留的本能觉醒,抱着手机哭,小声说哥我好疼啊,哥他们把我按住、硬把脖子后面割开,说是打了麻药洗标记效果不好……哥,好疼……疼死了……而且说的是英文,断断续续的都是气声。姬总也就是Terry的哥心疼得恨不能穿越回去替彪受这个罪,马上飞奔过去救人。他知道彪住哪里,愣是破门而入把人带进了西岐集团旗下的医院,立刻进行周密的全身检查。彪被祸害这几年也没好好检查过身体,让老头子哄得以为自己就是天生信息素失调,这回精密检查,哥看着体检报告脑袋上青筋都爆了几根,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把岳丈送进去。


当年彪被老子压着硬洗标记,这个手术一般O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做的,因为打麻药效果不好,不打麻药那个疼能让人活活发疯、不死也丢半条命。彪当年生孩子刚满月,身体里激素本来就不是正常的时候,又受了这个罪,之后马上进行法律禁止的地下信息素转换手术。他爹丧心病狂,因为自己的A儿子死了就必须要再搞出一个A儿子,给彪注射人工A信息素转换,直接把孩子搞得信息素紊乱数症并发,好不容易活下来,因为受罪过程太痛苦,彪的大脑自我保护就把那段记忆都封闭了。这几年过得不A不O,他不是A不会有易感期,可也没有了O的FQ期,整个人被迫清心寡欲就是被老头子逼着学生意继承家业。深夜姬总坐在彪病床边,屋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彪小脸煞白,裹着大大的病号服,哥脸上都是泪,伸手摸他短短的、柔软的头发。彪睡梦里还在痛,嘴里无意识地叫哥,哥替他擦去泪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大夫检查完后小心翼翼地告诉姬总病人现在状况虽然不好,但如果能找到当初标记他的A,有对方的信息素陪伴应该还是能慢慢恢复的。于是哥就在彪病床边坐了一夜,握着他的手慢慢释放信息素。


彪在梦里很痛,脖子上总是反复着生生被用刀划开的疼痛,腺体也仿佛总是被激光刀毫不留情地灼烧。他当年少不更事和哥爱得深标记也稳固,清除起来自然更是痛苦。他疼得死去活来,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活活烧死了,可手脚都被紧紧固定着,他动不了,还要听父亲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甘下贱、活该受点儿罪。他哭着喊哥,可是声音发不出来,只有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手术室的地板上。后来他闻见了熟悉的麦香,手术室终于不见了, 他后颈也不痛了,麦子的香味把他包裹起来,让他想起刚和哥同居的时候。那是个很冷的冬天,他早上起不来、缠着哥不让哥去上课,光裸的身体藏在厚厚软软的羽绒被里,两条腿夹着哥的腰笨拙地撒娇,说哥外头下大雪呢,你别出门吧,我待会儿想吃面条。


哥一下一下咬他的鼻子,舔他脖子后刚刚印上去的咬痕,说好,我给你做阳春面,加两个荷包蛋。又教他中文怎么说荷包蛋,彪磕磕绊绊地说“荷包蛋”,试了几遍总算是说对了,于是哥很温柔地吻他,给他说西岐最好的就是小麦,香醇、故乡的味道,说将来要带他回西岐,给他做一碗最正宗的西岐打卤面。彪被亲得吃吃笑,想着从来没有过的家和哥带他回家的场景,说什么是打卤面呀?两个人在被子里滚作一团,念英就是这个冬天之后怀上的。


彪醒了,这次发病之后比过去几次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痛,就是累,浑身虚弱得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他脑子昏昏沉沉的,过去的回忆时不时闪现,也不太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也不记得自己濒死时凭借本能给哥打了求救电话。哥一个晚上劳心劳力又释放信息素过度,早就筋疲力竭了,靠在床边握着彪的手睡着了。彪动了动,哥攥着他的手攥得很紧,他怕吵醒哥,就没再动,只是在枕头上侧头看着哥的睡脸。这一晚上折腾哥这会儿看上去自然不太体面,下巴上有胡茬,眼圈也青黑着,头发乱了,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但彪就是觉得这位姬总真的很好看。他呆呆地看着,想着梦里那个一身麦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哄、说要给自己做一碗正宗西岐打卤面的人,他在哥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麦香味,这气息柔柔地裹着他,像是梦里那个A的怀抱。他忽然哭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被哥握着的手也忍不住动了动、反握住哥的。这个时候彪有点儿想起过去被自己封闭的事儿,但又没十分恢复,所以对一切都有点儿不确定。哥醒了,看彪哭着看着自己,心疼坏了,赶紧给人擦眼泪,问怎么了是不是还疼,又要去叫大夫。彪虚虚拉住哥的衣襟,说哥你陪我躺一躺。


从前Terry也总是说,哥你陪我躺一会儿。他那时候不太会说中文,只跟着家里的保姆学过北崇土话,哥听不懂,两个人日常多是说英文的,但叫哥的时候他就字正腔圆,这会儿的模样和声音和过去真是一模一样。哥心软,说你还病着呢,我找大夫去。彪摇头:不要医生,医生不好,要哥。过去的记忆影响着现在的小崇总,让他本能地觉得那些压着他手术、给他A信息素的都是医生,那些医生都是坏人,他得和哥在一起才安全。

哥的心被戳成筛子,赶紧上床把人搂住,彪半梦半醒钻到哥怀里把他外套扯了、埋进颈间闻人家的信息素,顿时觉得周身又舒服了很多。他又困了,本来用的药就有镇定的效果,随着被封禁的记忆慢慢解封,Terry也回来了,他紧紧搂着哥的腰,腿缠着哥的,脸贴着哥的脖子,挺壮实的一个人非要塞进哥怀里,还黏糊糊地说,哥,你说了要给我做打卤面呢。


哥哭了,死死抱住怀里的彪,说好,等你好了哥带你回家,给你做好多打卤面。


彪本来身体不错,有了哥的信息素恢复得挺好的,入院第三天大夫恩准出院,哥不放心还特意去做了信息素提取,帮彪恢复用的。彪这几天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一会儿是Terry一会儿是小崇总,到出院那天茫然坐在床边,哥给他拿了换的衣服,是连帽衫和牛仔裤,不是小崇总经常穿的西装。小崇总光着脚坐在床边心里别扭,觉得哥还是想要Terry,说不定想要Terry回来,一种我吃我自己的醋不能自拔的概念。哥说你换衣服,咱们先回家。彪哼了一声:这哪来儿的破烂衣服我不穿,老子的西装呢?


哥看他一眼就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摸了摸他的头发,彪的头发长得快,这几天就长了一点儿,哥笑眯眯地说:这不是你公寓里的衣服吗?彪别别扭扭开始换衣服,当着哥也不在乎,哥看见他后颈手术的伤疤又难受了好一会儿。彪换完衣服穿袜子时看着哥盯着自己脖子难受的脸心里也不太好受,明明知道哥心里那个人就是自己,但就是不爽:你看啥,再看也没用,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死了回不来了。说着恶毒的话也并没有好受一点儿。


哥知道彪是因为这几天信息素波动太大所以情绪经常不好,自然是哄着不和他计较,坐在彪旁边给他看自己钱包,现在里头多了一张照片,本来那张有点儿旧了的长发的Terry抱着念英的被挪到了左边,右边是那天他们一家三口在游乐园拍的。彪脸红了:这年头谁还在钱包里放照片啊,土不土啊你?但莫名就安心了很多,知道哥是在告诉他Terry也好小崇总也好,都是他姬总的心头肉呢,于是又得意起来,一直被人哄上车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啊不对咱们要去哪儿啊?


哥说当然是回家啊,稳稳把车开到姬家,彪又是一脸懵逼: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带回家吧?


哥理直气壮地反问:哪里不行?

彪抓了抓头发也没想出什么不行的理由,他这时候记忆恢复了一点儿,虽然知道自己和哥的过去,但毕竟没有完全恢复,还有点模糊。哥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五年分离让他怕了,看彪也不是心里没有自己的样子,麻溜把人带回家。一进门念英就扑上来牢牢缠住彪,彪心情复杂, 脑子里虽然明白这个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可他模糊的印象里的念英只是个刚满月的小婴儿,软软的一团,哭了睡睡了吃,这个口齿伶俐的小孩儿是谁啊?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被哥按到沙发上陪念英看动画片,哥进厨房忙活。小崇总这几年独居其实蛮会做饭的,本来想是不是该帮忙,但姬家那个沙发特别舒服他陷进去就不想动了。空气里到处都是父子的信息素,把他熏得迷迷糊糊的,姬念英坐在他身边,一开始还有点儿矜持,后来看彪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样子,于是蹬鼻子上脸没几分钟就赖到彪怀里,一边指着电视絮絮叨叨一边在人家怀里蹭来蹭去。彪喜当爹收获好大儿,到底父子(母子)天性,觉得念英身上的信息素真好闻,有点儿像晒饱了太阳的麦香味儿,搂着小孩儿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抓抓耳朵,慢慢的就亲得不得了。


哥从厨房端着三碗打卤面出来,看到他娘俩儿这样,心又化了。

晚上哄睡念英后彪问自己睡哪儿,哥说你睡我卧室,那儿信息素最浓,我去睡客房。彪噗嗤一声笑:姬总装正经人啊,医院里咱们都睡了几天啦,你屋子里信息素再浓难道有你本人浓吗?彪不知道自己这样痞起来活脱脱就是从前Terry撒娇的样子,哥没有刻意在彪身上追寻过Terry的影子,因为他心里明白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他只是幸运地在彪人生的不同阶段遇到了他,能再找回彪他已经很感激了。于是摸了摸彪的头发,说好,那咱们睡一个屋。

彪这才心满意足拉着哥的手进人家卧室,然后发现哥说的睡是睡觉的睡,好纯情,啧啧。

于是开启甜蜜的一家三口生活。等彪彻底恢复健康后哥和他认真谈了一下北崇的未来,彪这几天也在思考,发现离开这些日子自己真是一点儿也没想起过北崇和所谓的家人。北崇走到如今结局如何有目共睹,崇家对于他不过是一颗精子的情分,想起他爹做的那些事儿他就觉得实在没必要为了崇家和自己过不去,于是很认真地告诉哥北崇你随便,我老子这辈子坏事干得多了,把他弄进去都不算冤枉。

哥知道彪是真的这么想的,于是一面照顾彪恢复、带他和念英培养感情,一面吞并北崇。就像彪说的,北崇发展到如今,他老子手上粘过的黑事儿数不清,随便几样抖落出来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姬家正走上坡路,家大势大,又有殷家辅助,没几个月功夫北崇从大厦将倾到麻利倒台,老崇总进去了不说,连带那些堂的表的也进去了好几个。彪从头到尾称病隐身,这几个月他有了新的烦恼,根本懒得管北崇那点儿破事。


他的FQ期好像又要回来了。这要是以前可是他掰着手指盼的,能把学霸卷王哥拐进卧室几天不出来的大好机会,但几年没有FQ期,忽然再恢复O身份彪多少有点儿茫然,哥早就闻出他信息素波动变化,这几天变得越来越像过去的Terry了,头发也长了好多。他比哥小不少,头发长了、整天穿着运动装除了健身就是带念英,这些天看着越来越像小孩儿了。哥想起以前在国外Terry说将来想做生意楼上健身房楼下甜品铺,主打一个都不放过,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崇总离开北崇想做什么。可是也没来得及问,彪的FQ期就汹涌地来了。这几个月他们虽然是同床共枕,可哥因为考虑到彪的恢复,只是用最简单的办法提供信息素,两个人之间就是抱着一床被子睡觉、啥事儿都没发生过。彪是早就被哥的信息素滋养好了,催熟了,去医院检查大夫都说哇这个回复程度不可思议,体内的人工信息素都被哥的天然信息素代谢掉了,可以考虑重新标记了。但哥看着彪脖子后面那个几乎被毁了的腺体就不忍心了,所以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


这回彪FQ期来了,医生说顺其自然是最好的,于是哥把姬念英送回老宅。姬发这些日子肉眼看着他哥重新快乐幸福起来,觉得嫂子不贤惠就不贤惠吧没事,哥高兴就行了,况且他和彪那点儿矛盾也就是彪一开始代表北崇时过于张牙舞爪导致的,现在北崇倒台,彪也无所谓,姬发心里那点儿不快也就风流云散、尽职尽责开始带大侄子。念英也喜欢二叔得很,欢欢喜喜回姬家老宅了。


彪这回是几年不FQ一下子全来了,天雷地火来势汹汹,往常把哥关卧室两三天也就差不多了,这回折腾了将近一个星期,等神志回复了人真是被滋润得容光焕发,从头到脚都被麦香味信息素灌满,除了一件事,哥没有标记他。彪于是开始胡思乱想,是哥不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想要当初的自己吗,思考了一段时间认为两个人谈恋爱还是得长嘴,于是问乐呵呵给自己做饭的哥为啥不标记呢,当初标记得不是挺美的吗。不问还好一问哥差点又哭了,摸着彪颈后手术的伤疤,说你看你这儿都伤成啥样了,我怎么舍得啊。


彪摸了摸自己后颈, 其实手术刀的伤痕也还好,都过去了,他皮糙肉厚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知道哥是真心疼自己,心里暖和了,也不闹别扭了,小声说没事,我不怕疼,是哥的话怎么都好。


哥:……你这样是会让哥想要欺负你的。

哥:……真的很想欺负。

乖乖的彪抱着哥给他做的补充体力的甜汤小口地喝,穿的都是哥的衣服。两个人胡天胡地一个礼拜屋子里都是交缠的信息素味,他头发长到肩膀了,一直没剪,透过发帘看着哥,脸还红红的,真的是乖极了。于是哥再一次标记了他,咬得很温柔,虽然腺体里受过伤,但因为这几个月信息素的滋养恢复得不错,彪也没受什么罪,美滋滋地跟哥说你看不是好好的吗,哥我真没事了。


尾声就是哥把北崇一顿收拾,剩下的值钱的产业都放到彪名下。北崇虽然不行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剩下的这些也够彪一辈子躺平了。两个人的关系撸顺了就自然而然开始考虑未来,哥问彪想做什么, 彪说想和哥出去待一阵子。他心里很想念从前哥做学术的日子,觉得那才是哥最快乐的时候。其实那时候哥很快乐只是因为身边有彪,哥虽然一心学术,但也不是那么执念,觉得能照顾好家人怎么都行。但彪开口了他当然从善如流,夸嚓嚓一通操作猛如虎,给姬发灌了一桶迷魂汤什么哥看了你这么多年小发成长得真是不错家里交给你我很放心,就潇洒地把家业丢给姬发,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出国梅开二度去了。


姬发:我和整个姬家只是你们play的一环罢了。


于是哥继续学术路线,彪真的开了个健身房,楼下是甜品店,主打一个谁也别放过。出去一年多一点儿就添了老二姬念意,彪搞事业,哥带孩子做学术,反正不差钱,日子那叫一个滋润。哥还老开玩笑说现在我一文不名要靠小崇总养啦,彪:……啊不是你们姬家每季度的分红都是半个小目标了好吧你当我傻你以为你实验室里的那些赞助都是哪里来的啊?但哥这么说他肯定还是高兴的,健身房和甜品店都搞得如火如荼分店都开了好多家。


姬念意五个月时姬发来看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哥抱着女儿看着念英缠着二叔发疯,彪抱着马桶狂吐,姬发:(崩溃)啊不是这还哺乳期呢哥你还是个人吗?


哥:……不是我的意思啊是你嫂子非要骑啊可是这还抱着孩子说不出口啊……


这几年被哥养得生龙活虎的彪:狗姬发不许欺负你哥——呕——


日子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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